池氏名人:明·厦门名士——池显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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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推出池氏名人:明·厦门池浴德父子三人名耀青史一文中,主要介绍了池浴德公的事迹;
根据现存史料,特别是厦门市图书馆全本复制天津市图书馆收藏的厦门地方名士池显方《晃岩集》完本(明崇祯年刻本),我们现就池显方生平及厦门“池氏望族”做一个相关介绍。
池显方唯一存世作品集《晃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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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厦门名士池显方
生平简介
池显方(1588-1652年),字直夫,号玉屏子,明代福建同安县厦门人,父亲池浴德(明进士);
池显方于天启二年(1622)中举人,后参加应天府考试,以母老不作官。
一生工诗文,喜游山川,结庐于玉屏端山,与董其昌、 何乔远、黄道周等名士交谊甚深,不时在一起唱和。
著有《玉屏集》、《晃岩集》、《光南集》、《南参集》等。其赠予意大利天主教传士艾儒略的诗作,收录于《帝京景物略》一书中。
关于“晃岩”来历有两种说法:一说明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池显方结庐鼓浪屿日光岩山麓,称“晃园”,山顶有巨石,文集则命名为《晃岩集》——日光岩的“晃岩”称呼由此而来。另一说则指池显方建家园于同安端山,隐居当地修道,而汀溪水库靠岸边有一块“晃岩寺碑”,可依此为证。
厦门名士——池显方
他交游结识之广令人叹为观止——从总督、巡抚、太守、县令、总兵、游击、副将、把总等文官武将,到文人学士、高僧大德、游方道士、乡贤长者,他都能找到共同的话题;
他才华学识之渊博令人叹为仙人——可以和黄道周、何乔远这样的儒家谈《易》、谈《论语》、谈《诗经》,可以和南居益、谢仪隆这样的督帅、总兵议统兵、议御敌、议进退、议攻防,可以和李贽、陈止止这样的释者论藏经、论读经、论修行、论禅学,可以和道家说神仙、说清灵、说玄修;
他的文学造诣之精深令人拍案称奇,其作品光彩焕发、领异标新——淡者如海云弄影、四虚无碍,丽者如雕霞错彩、五色相宜,其圆且满者如明月流光、映照万川,其高且华者如宝塔庄严、上逼云霄,其猛且利者如狮王怒吼、令万兽俯首。假如不是逆处明末清初的血雨腥风,相信中国明代的文学史、学术史应该会印上他的姓名。
当我们打开池显方留下的唯一文集《晃岩集》时,在触目烟霞、满嘴英华之际,无不为之萌生“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的深深遗憾。
一、命途坎坷
池家原为福建长溪(今福安市)军户,明永乐年间因征战有功晋升泉州永宁卫中左所总旗,遂在中左所(今厦门市湖里区江头社区)安家。池显京的父亲池浴德于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考中进士,出任遂昌县县令,明万历八年(1580年)在太常寺少卿的职位上退职归乡,成为中左所颇有威望的乡绅。
池浴德最大的烦恼便是子息单薄。他二十二岁成亲,但婚后数年未能得子。二十八岁时,正室傅宜人为他生了个儿子,之后子息全无,先后收置的两个小妾,均未能生育。明万历六年(1578年),时年十六岁的苎溪农家女林氏进入池府,跟随池浴德北上,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十年后即明万历十六年(1588年)为他生育第二个儿子。池浴德这第二个儿子便是池显方。
不知道“天妒英才”是否真是一个难以闪避的魔咒?池显方还在母亲腹中就开始经受各种磨难。池浴德的一个小妾因妒生恨,将怀孕的林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先是在池浴德及正室面前播弄是非,罗织罪名,未能得逞后又心生毒计。一天夜里,那小妾送给林氏一碗汤,说是让她补补身子。林氏端起碗喝汤时,突然觉得眼前电光闪耀,心中一惊,连汤带碗掉落地上,未能入口。第二天天亮时,却在地面的砖缝石罅里发现了水银珠子。林氏一言不发,那小妾越发嚣张,不时寻仇挑衅。林氏饮恨吞声多时,一日夜深人静之时,竟萌生一死了之的念头。起身欲寻绳索自尽之时,突然觉得一股神火拂面,顿时醒悟,复安睡如故。
临分娩之时,也有许多风波。前来接生的稳婆事后作为怪异之事私下对人说道:那小妾曾告诉稳婆,林氏所生若是男孩就将其弄死,必有重金酬谢。林氏临产时,稳婆在床前守了三天,未能分娩。稳婆有事刚一离开,婴儿就顺利产下。稳婆前来察看时,婴儿面色黝黑,无声无息,以为业已死亡,便吩咐池家准备料理后事。没想到稳婆一走,婴儿便发声啼哭,活转过来。
尽管闯过生死头一关,襁褓中的池显方还是没有少遭罪。一离开亲妈的怀抱就险象环生:有灌水的,有扇风的,有塞生姜的,有“不小心”踩在小池显方脚趾导致指甲脱落的,有故意将小池显方高抛低接致其惊吓的……幸亏池浴德的正室傅宜人视池显方为己出,百般呵护,小池显方终于避过千灾百难。
后来,林氏告诉池显方:当年梦见一群天人送花,说是白礁吴真人送她一个孩儿,这才怀上池显方。池显方曾在一序文中称自己能安然出世是“皆赖神庥”,又曾代人撰写《重兴白礁慈济宫缘序》,显然与其母所言之事有关。
尽管亲生母亲林氏含辛茹苦,尽管嫡母傅氏关爱有加,池显方得以长大成人,但其体质显然受到严重的损害。池显方婚后多年未得子,后陆续置买两个小妾,还是膝前空虚。其挚友蔡复一曾从山西给他寄赠亲手配制的种胎药,好友周明伯也曾给他寄过生子药方,但都无效。从现存的资料综合分析,应该是胎中及婴儿时受到伤害,导致池显方终身不育。
清顺治九年(1652年),时年六十五岁的池显方在同安城北二十里处的晃岩设立一方晃岩檀越发愿碑。理所当然,碑文为池显方亲笔撰写。这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篇文章。这一时期,正值郑成功与清王朝在同安一带争战不休,不知这位没有子女可以倚仗的老人如何度过兵荒马乱的岁月,也不知道命途坎坷的池显方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与世长辞,只知道他与他的妻子蔡氏合葬于晃岩,而这处堪称厦门历史上最负盛名的园林,已经于1956年沉没在汀溪水库的碧波之中。
二、仕途坎坷
从池显方牙牙学语开始,生母林氏就向他频频灌输一个理念:“我从千辛万苦而生子,子当千辛万苦而读书。”小池显方有时读书偷懒,林氏责罚毫不宽贷,倒是嫡母傅氏对聪明伶俐的小池显方疼爱有加,每每给予宽容庇护。
厦门岛的教育直至明代仍依赖于一海相隔的同安县。但就池家而言,池浴德之后的家族教育有了极大改善。池浴德四十二岁丧母归乡后便不再复出,布衣蔬食,在家为诸子授课。池家的亲友不乏当时的名人学士:池浴德的正室傅氏为明嘉靖十一年(1532年)进士傅镇的侄女,池浴德的岳父傅钥以能诗驰名漳泉一带,池浴德的弟弟池浴云为秀才、二弟池浴沂为国子监生员,池浴德的女婿蔡献臣为明万历十七年(1589年)进士。在池家及其姻亲家族之中,文化氛围已经相当浓厚,更主要的是各家的藏书初具规模,为池显方博览群书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池显方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没有浪费可以坐拥书城、从容开卷的机会。他曾对士人的读书生涯总结道:“人子而知读书肯求名者,十仅一二也;至善读书必得名者,百仅一二也;善读书必得名矣而兼慕性命理学之宗,千无一二也。”可以肯定的是,池显方是用“千无一二”的最高标准来要求自己的。
十五岁时,池显方顺利考进泉州府学,成为泉州最高学府的童生。
尽管嗜书如命、博闻强记,尽管同游皆俊彦、往来无白丁,池显方的科举仕途却极不顺利。他在泉州府学呆了整整十年,直到明万历四十年(1612年)二十五岁时才通过考试,成为府学的诸生即秀才。这个年龄获得秀才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还可以算得上一桩喜事,但对于池显方来说,实在是颇为尴尬。
然而尴尬还在继续。在科举功名的层级中,秀才其实是不入流的,它的意义仅仅在于获得参加乡试即省级考试考取举人的资格。然而,池显方中秀才之后,连续两次参加福建乡试,均名落孙山。
乡试三年一届,两届不中就等于虚度六年光阴,这使得池显方十分困惑,而且似乎失去了继续博取功名的信心和热情,开始转向禅学以寻求慰藉。姐夫蔡献臣明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在《池直夫内弟像赞》中称其“秀其外,慧其中,趺其坐,衲其躬,矻矻乎禅书不离手,津津乎禅悦不去胸”,活灵活现地描绘了逃儒归禅的池显方形象。
但是,在池家这样的家族里,科举事业不是说丢弃就可以丢弃的。池显方在给蔡献臣的信中也表示:“历载徒劳,百情顿冷。惟举业一途,承先人遗训,未敢遽焚笔砚。”
明天启三年(1623年),福建巡抚南居益督师厦门征剿“红夷”。当年十月,南居益与福建总兵谢隆仪设计焚毁“红夷”夹板船一艘,击毙、击伤“红夷”多名。战后,当地士绅赋诗作文,向南居益祝捷。南居益灯下批阅当地士绅呈览的诗文,当即被池显方的才华所打动。爱才如命的南居益连夜提笔给池显方修书,书中称池显方堪称千秋奇才,可惜不为人所知。南居益还写道:此次厦门督师,战胜“红夷”并不足以令其高兴,为朝廷发现一位士子使他更为欣喜。池显方接信后,随即登上南居益的帅舟,拜南居益为师。师生畅谈终日,相见恨晚。南居益驻扎中左所期间,由池显方当向导,游览了鼓浪屿、玉屏山等处。后来,池显方将南居益为鼓浪屿、玉屏山所作的两首诗镌刻在两地石岩上,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南居益的赏识极大地提升了池显方的信心。明天启四年(1624年),池显方决定再次参加乡试。依照明代的规定,池显方这样的军户转为官宦的家庭出身可以参加当地的乡试,也可以参加应天府即南京的府试。大概是不愿意重温福建乡试的噩梦,池显方此次选择了应天府试。临行前,南居益告诫池显方:科考应试不同于平时作文,清高、好古都是不适宜的。他建议池显方参加举子试时改变文风,恪守科举考试的文体,不要追求出语惊人,而是遵循“代圣贤立言”的写作方法。他以征剿“红夷”所用的“焚舟计”为例,告诫池显方要有所掩藏、有所牺牲,谋取最终胜利。
南居益一番教诲,使得池显方茅塞顿开,多年郁积心中的块垒释然冰消。池显方放下包袱,轻装前进。他暂时抛弃平日文风,改用制艺新词。终于一尝夙愿,得登应天府举子榜。这一年,池显方已经三十七岁。
正当池显方为破解了举业迷途而欢欣鼓舞,信心满满地准备在礼部春闱场上一展身手之时,噩耗传来,嫡母傅宜人于十月初八不幸逝世。正在赶往京都的池显方哀毁而归,刚刚展现出希望的仕途戛然而止。
明天启六年(1626年)冬,守丧刚刚结束的池显方与长兄池显京、友人贺某联辔北上,准备参加翌年春的会试。十一月初八,行至山东荏平县城郊外山道中,突然闯出三名骑马的强盗,将池显方一行拦截,索要赎命钱。池显京与贺某狂奔逃离,来不及逃离的池显方把携带的银两和身上穿的皮衣交给强盗,趁强盗数钱之机逃命。一个强盗策马紧紧追赶,挥刀欲砍之时,马匹突然扬蹄向天,任凭强盗用马鞭抽打,就是不肯前行。等到强盗再次追赶上来时,池显方已经逃至离村庄不远之处。三人劫后重逢,恍若隔世。经过这番出生入死的折磨,池显方此次赴京赶考出局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大明王朝的最后十余年内,内外交困,战乱不断。闽南一带海寇、“红夷”、山匪等乱象丛生,池显方先从中左所迁居府城,又从府城迁居同安,最后在同安县城东北的端山建晃园安家。吸取天启六年赶考途中遇险的教训,亲母林氏坚称“要子不要官”,池显方则引述宋代状元张九成的话,宣称“君子之学,岂志在取一第、效一官而已?饮食起居,皆宰相事业也”。池显方最终没有再踏上赴京赶考的漫漫长路,一代名士最终以无第无官之身老死晃园。
三、文采流芳
明崇祯元年(1628年)进士、漳州太守曹荃高度赞赏池显方,称其自甲子即明天启四年中举之后,名声大震,“海内诸名宿无不下风拜矣”;认为池显方自结庐端山之后,“理从窟讨,悟自壁来,以故诗盟、文盟、道学盟咸执牛耳”。在曹荃看来,池显方代表了明代天启、崇祯年间诗、文以及道学(此处指禅学)的最高水平。
曹荃对池显方的评价初看似乎有点溢美之嫌,但细加考察就不难发现,池显方获此殊荣确实是实至名归。
厦门市图书馆校注的池显方诗文集《晃岩集》是迄今为止存世的唯一一部池显方著作。《晃岩集》收录了池显方各体诗歌七百六十五首、各体文章二百九十六篇,其中有池显方为友人出版的三十一部作品集撰写的序言。
在这三十一部作品集中,有诗集二十部、儒学文论集七部、禅学文论集四部,作者不是进士,就是地方名士或知名僧侣。求人作序,必然以地位较高或文章道德引领群伦者为首选,池显方乃一介布衣,求其作序者如此之多,且文学、儒学、禅学兼有,其领袖风范不言而喻,足见曹荃所说池显方“诗盟、文盟、道学盟咸执牛耳”并非虚幻滥加之词。
诵读《晃岩集》,如见池显方其人。池显方素喜山水,读其诗文亦如同登山临水,忽高忽低,有险有夷,或通或塞,时密时稀。那种气象万千、琳琅满目的艺术魅力,集中体现了池显方高深的造诣。但最使我感念的是《晃岩集》披露的池显方的二三事。
一是池显方是最早关心厦门岛风景区建设的有心人。明天启三年(1623年)二月,池显方与蔡献臣结伴北上和州,探望正在和州任知州的长兄池显京。沿途游览江浙一带的灵隐寺、飞来峰、中泠泉、金山焦山等名胜。在感叹江浙名胜“山色之娇嫣,湖光之潋滟,画舫之参差,弦歌之婉转,已荡豁心目”之余,池显方联想到鹭门即中左所,在一封家书中写道:“吴越山水之佳,大半为人妆点。只三分山水,得七分刹宇、十分文章,则洞天福地矣。鹭门倘得一好事妆点,则洪济可敌灵隐,玉屏可敌飞来,醴洞可敌中泠,鼓浪可敌金、焦。”在这封信中,池显方归纳出江浙名胜风景区建设“三分山水得七分刹宇成十分文章”的规律,揭示了明代厦门岛洪济山、玉屏即今虎溪岩与白鹿洞、醴洞即今醉仙岩以及鼓浪屿具备的开发价值,这是厦门历史上第一件关于风景名胜区开发建设的文献。
《晃岩集》中还收录了两首关于鼓浪屿的诗,诗中严厉谴责了在鼓浪屿采石的不良行径。池显方是呼吁保护鼓浪屿景观的第一人。
二是池显方以一个“士”的良知为后人如实记载了明天启二年(1622年)冬明军溃败于“红夷”的史实及其原因。关于明天启二年征剿“红夷”的战役,地方典籍语焉不详,编造的过程及胜绩则矛盾重重,数百年来无法厘清。《晃岩集》收录了池显方在明天启三年二月写给良师挚友蔡复一的信,对这场战役做了详尽的记载:“去冬红夷深入,鹭门、鼓浪之地皆战场。水则百艟不敌五舰,陆则千兵不敌数十夷。徐总戎三鼓之不前,三枭之亦不前……”至今读来,这段记载仍使人触目惊心:徐一鸣多次击鼓,下令出击,却没有人前进;多次将临阵畏缩的兵将斩首示众,仍旧没有人前进!以致明王朝的百艘战船敌不过“红夷”的五条舰艇,千名士兵打不赢数十个“红夷”。
在写给蔡复一的信中,池显方还剖析了战役失败的两个原因:一为“将卒胡越,手器水火”,说的是参与此次战役的军队来自北方和浙江,不熟悉海战,手中的武器又是类似水火棍这样的原始兵器,毫无战斗力;二为“暮夜取将,白昼攫卒”,说的是将官任命过程中暗箱操作、卖官鬻爵以及平时吃空饷、战前才临时抓丁凑数的现象,概括而言就是武备松弛、吏治腐败,可谓一针见血。
三是关于开海禁的条陈。明崇祯七年(1634年),池显方上书时任福建巡抚张载宁,提出严保甲、饬官吏、绝贿赂、核军实、消奸萌等诸多施政建议,其中重点指出:尽管朝廷屡屡严禁海上贸易,实际上舟船往来如织、出入如风,既不能禁,不如开之,何必将每年数万两银子的利润拱手让给不法之徒!
《晃岩集》中有不少类似前述二三事的文章,忠实记载了池显方对时局政事、世道人心的关注与主张,这些关注和主张与池显方在文学、禅学方面的成就一起,构建出一个正气浩然、光明磊落的精神世界,为世人展现出一个明末奇士的襟怀、抱负和风骨。
根据厦门文艺2016年第2期 李启宇文字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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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家族”
——古代厦门的显赫家族
翻开道光版《厦门志》的人物列传,会发现有个并不常见的姓氏却频频出现,其家族“出场”人物达二十几位之多,有官宦、名士、文人、节妇等;而在山川、艺文卷也常能见池氏子弟之踪迹与文藻。这就是明代厦门的一个望族:池氏家族!
池家最早入厦的是池兆铭,据《厦门志》“池兆铭,其先长溪人(今宁德霞浦县)。永乐间,从征沙县寇,叙功授永宁卫中左所总旗,遂为厦门人”。但事实上真正定居厦门的,要从池宗宝算起,池宗宝因“娶本里(厦门)郑氏,因家焉”。池宗宝传吏部文选司郎中池旻,池旻传文林郎池杨。池杨即池春台,有三子,分别为:池浴日(号新洲)、池浴德(号明洲)以及池浴沂(号鹭洲),池家就此进入鼎盛期。
“浴”字辈要重点介绍太常寺少卿池浴德!嘉靖年间进士,授遂昌县令。其用心于政务,平反积案,廉洁无私。百姓来打官司,“一毫缗锾不入官,只袖米半斤,即可结案,咸称为‘池半斤’。”所以当他要调任时,附近州县之民都舍不得他走,曳住官船三日,不让出发!由是盖“曳舟亭”来纪念他,也可见其官声之佳。后来任太常寺少卿,晚年退归厦门,七十九岁卒。
在厦门有不少其遗迹,旧时城内有为其立“天宫名卿”坊;原北门外东岳庙(今中山公园北门内)就是他施舍建造的;而为厦人乐道的天界寺的那口“仙井”,也正是池浴德甃造开挖,并塑九仙祭祀,取名“仙岩”。
浴字辈还有池浴云,也就是龙洲先生,隐居鹭岛名山五老峰,为人孝义,可惜三十四病逝,乡人为他镌“龙洲卧冈”于五老山石。
池浴沂,性廉慎、为人豪爽仗义,年近九十岁,依旧眼光如电,精神愈健。当时同安县令宴请乡宾时,不赴;于是县令颜其堂曰“熙朝人瑞”,高寿九十三。
“浴”字辈下是“显”字辈,先说池显京。池浴德之子,字致夫。万历年间中举,历任和州知州、湖州通判、怀庆同知,这三职在当时可都是“肥差”!但池显京廉洁奉公,两袖清风,史载:“袖风载月以归”。此,实乃当今公务员之楷模!
池浴沂之子池显衮,也是举人,官同知。
池显方,字直夫,号玉屏子,池浴德之子,天启二年(1622)中举。
一生工于诗文,好游历,“以母老,不赴春官”。后结庐同安端山晃岩,并于此拓园称为“晃园”。多与董其昌、黄道周、何乔远、曹学佺、蔡复一等名士交深、唱和。
池显方先生吟咏厦门各处名胜之作实在太多了!闽南名士蔡复一曾赞道:“吾乡里之才,莫如池直夫;禅其心、山其骨,而发之于诗。”一部《晃岩集》道尽了池先生对包括鹭岛在内的祖国名山大川之热爱。而其关于鼓浪屿的作品,也成为吟咏鼓浪屿诗作的早期代表。
后来的《嘉禾名胜记》及《鹭江名胜诗钞》也多有收辑池显方的作品。而在地方志书,包括之后历版《同安县志》、乾隆《鹭江志》、道光《厦门志》、《金门志》及民国《厦门市志》等,也多有引用池显方留下的文章与诗词,可见其对厦门地方文化与历史文献资料贡献的作用之大!
积极进取功名,成就厦门望族
池氏家族之所以兴旺,与科举选士、进取功名有关,也就留下些与读书相关的记载。比如池浴德,其妻傅氏刚嫁到池家,便将自已的双银钏“解与浴德购书”。池浴云则曾自吟“黄金散尽为买书”,一次就从建州书府购书千卷载回其五老峰精舍。后来子弟如池其绳也有“好学不倦”的记载等等。所以其家族通过科举取得功名的不在少数,也成就了一个家族的兴旺。
“显”字辈下是“继”字辈,有池继溥,康熙二十九年庚午科举人,后任曲周知县,著有《然斋诗草》。池继善,字曦侯,康熙四十七年戊子举人。授达州州同,为官清廉,惠政于州,去世时,竟然没有资财归葬,还是由当地士民出资办理。“继”字辈下是“其”字辈,有池其绳,为康熙四十年辛已贡生。性行温和,也是好读书,并著有《史眼》一书。
乾隆年间,有池源珍,其妻杨氏,二十三岁守寡,“事姑尽志,教子不为姑息”,五十二岁被封为“大恭人”。池源珍的儿子池皋声,也是个有名的大孝子。“事孀母杨氏,以孝闻”,后来母亲病逝,竟“抚棺一恸,几绝。不一月,竟卒于苫寝”,旧时崎岭(位于白鹤岭与筼筜港间)有为其立“母节子孝”碑亭,“过其亭者,犹能言皋声也”。
晚清的闽南名士施士洁曾有诗赞曰:“曾闵遗风久寂寥,嘉禾瑞典纪新朝,千秋崎岭碑亭在,邑乘池黄两不祧。”而池皋声的女儿池悦娘,嫁到尚忠社,二十五岁守寡,“孑然一身,纺绩度日”,一直生活到道光年间。
据《厦门志》,池浴德的墓地原在水仙宫后的凤凰山下(今文安社区一带)。